2018年10月发布的最新一份联合国气候变化特别报告情况惨淡,但在记录了一年的异常气温、火灾、洪水和暴风雨后, 或许也并不令人感到惊讶。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 (IPCC) 发布的这份报告重申了气候变化全球影响的严重性, 但对这一问题的深度和紧迫性做了新的阐述。气候变化如同我们所知道的那样对世界来说是一场灾难, 并且将把世界变成我们所不知道的样子。而我们只有12年的时间来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大约在 IPCC 报告发布的同时,建筑媒体也在报道建筑师彼得·卒姆托（Peter Zumthor）的一份声明。当被问及环境危机时, 他说: “我意识到了这些事情, 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不久后, 在《建筑师杂志》（Architects’ Journal）发表的一篇文章中, 皮尔斯·泰勒（Piers Taylor）沉思道: "..... 我们真的想成为这种文化的同谋吗？欺骗自己在一个如此糟糕的世界里所做的事情有任何意义, 然后自我感动？"
这两种说法都表达了被全球问题的严重性所击败的失望与幻灭。面对这种规模的失败我们很容易感到无助，但这绝不是退让的理由。
为什么建筑师会觉得他们所做的工作在气候变化的问题之下显得微不足道？无法辨别的环节已然明了, 而且太过经常发生--英国超过40% 的二氧化碳排放量都归因于建筑领域的建设和运营, 这一点很少有争议。然而, 尽管人们都已经在强调新建筑和现有建筑的影响, 设计师们发现仍然很难确定其影响的程度。
我们可以指出, 国家建筑法规和守则相对不作为, 无法实施更高水平的碳减排。这就为行业创新提供了所需的催化剂（或粘合剂）。这条批评在许多方面都是成立的, 它也批判了我们确定建筑环境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的影响和作用的基本线性方式。为了进一步阐明这一点, 我们必须首先理解气候变化通常是如何产生的。
我们对所报告气候变化带来(预测和发生的)影响的关注主要停留在行星层面, 像极地冰盖和海平面上升都是主流话题的典型内容。这些影响不寻常的规模几乎让人无法理解, 因此很难把握影响的本质。这种无法理解的状态导致了一种集体的停滞或回避, 并消除我们直接意识中的这种威胁。
我们需要在更以人为本的层面上传达气候变化的影响--只有这样人们才能站起来,从更根本的层面反思自己的行为。那么, 建筑师如何感到有能力成为集体行动中的一员呢？
1.承认影响和责任
建筑领域的许多搪塞与蒙蔽之辞都集中在建筑物对自然环境直接但往往看不见的影响上--它们(建造包含及建筑运作过程中的) 能源/碳消耗以及由此产生的废物。这些是报告中最常见的, 因为它们是可被衡量的, 目标和消减增量也都很容易实现。
建筑设计为这种消耗提供机会, 通常通过热/冷负荷控制和材料选择就可以定义第一个概念设计下所决定的起始值。因此,我们不仅对我们的客户负有道德和伦理义务, 而且对更广泛的环境也负有这样的义务。在明白这一切后采取的任何与这一义务相抵触的行动都应得到更高的重视。
2.重塑建筑的影响程度
虽然建筑物对环境的影响有据可查, 但对其在社会中的间接影响及其形成的行为和文化选择的影响却少得多。最令人心酸的例子是, 我们认为建筑物不消耗能源。建筑物系统为人类提供了居住条件, 并为能源消耗提供了基线, 然而最终决定能耗量的是住户自身。因此, 我们工作中无形的方面往往在宏观尺度上产生了最大的影响。这是可持续发展社会被忽视的 "支柱"。
例如, 通过提供充分设计完善的公共空间以及互动与娱乐的机会,可以增强社区的凝聚力。但是, 仍然缺乏指导和监管框架来帮助制定这种类型的策略并认可这种显著的好处, 这限制了超越理想案例研究以外的正式认可。这无疑会致使它们不会带来有意义的变化。
最近将社会影响引入 UKGBC 的议程为变革提供了一些动力,但建筑师应该是领导这一变革的推动者。通过这样做, 增加了他们在制定解决方案上的公信力作用。对日常行动和后续影响产生集体意识的城市和社区将在面对变化时变得更具复原力。
3.以可持续问题为核心
可以说许多行业对可持续设计采取被动立场, 将建筑条例和法规视为遵守的上限,而不是进一步实现的起始线。但“做正确的事情”是否仍然适用于今天的环境？为什么可持续设计还没有被认为是“唯一的目标”？它不应该作为一种特殊的策略被区别对待, 而必须作为设计中一个最为基本的、没有商量余地的环节。
“它不应该作为一种特殊的策略被区别对待, 而必须作为设计中一个最为基本的、没有商量余地的环节。”
我们的政府机构必须以可持续发展问题为核心, 将其纳入道德准则、专业发展课程以及奖励机制。我们必须更加重视建筑的能力, 它不仅提供能够启发我们的环境, 还增强了我们对自己影响变革能力的信念。最后, 我们必须发挥我们的创造力, 以满足减少碳排放和缓解过热方面日益具有挑战性的法规。近年来, 美国“建筑2030”等运动取得了巨大的进步, 确立了全行业的目标, 同时也增加了刺激措施并提供行业路线图, 以提高人们对共同努力能够产生变化的信念。
4.客户及顾问的参与
也许促进变革的最重要方面是建筑师在向客户汇报时如何更大胆地纳入可持续性因素的考虑。除了强制性评级制度评分外, 我们有责任让客户了解其项目对环境的影响, 并承诺在更根本的层面上改善项目。
并非所有客户都具有同等程度的环保意识或主动性。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保证围绕可持续设计的公开讨论来提供信息, 而不是等待客户询问他们的项目如何能够更具可持续性。只有当所有人都理解总体需求时, 才能将可持续性真正纳入设计提案。建筑师可以在这种充满挑战的环境中表现地更为敏捷, 促进议程让客户参与交付产品的同时理解此类战略的市场优势。
在设计过程中与顾问进行更清晰、更有组织的讨论,可以使我们对设计方案有更综合全面的理解。建筑师应该对性能模拟过程中占据更大的主导权和兴趣推动; 认识到建筑参数对这些结果的影响。提高我们的熟练程度也可以极大地发挥可持续性在跨学科协作中的作用, 并带来更综合的解决方案。
詹姆斯•伍德尔 (James Woodall): Allies andMorrison建筑事务所的可持续发展经理。
翻译：秦瑜
